[第五章] 惡鬼聯擊
胖瘦二鬼急急忙忙地跑到火鬼的地界上，大吼大叫！就是不見火鬼蹤影。胖小鬼搖頭晃腦地看著瘦小鬼，兩人商議了一下，決定去正華家看看。胖小鬼心想如果火鬼不在，至少還能在正華家飽餐一頓。一邊舔著舌頭，一邊勾著瘦小鬼喜孜孜地奔去。太陽早已落下，那有些紅橙的月娘高掛當空，那陰沉沉的紅月，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殺氣。越往正華的家，那股濃濃的氣味更加渾厚。那股煙硝味的臭氣…，持續飄遞過來。
火姊姊！火姊姊！您在哪啊？胖小鬼笑呵呵地叫著，似乎忘記了剛剛閻羅殿門口緊張的氛圍。瘦小鬼倒是比平常機警一些，早早察覺到那熟悉的煙硝味。胖小鬼叫不到三聲，便走進志華家廚房，吃起了剛滷好的肉塊，那五花的油脂噴得滿臉肥滋滋，胖小鬼大口大口吃了起來。滷得好！滷得好啊！胖小鬼吃得正香，瘦小鬼越是緊張，直嚥口水。
白天警察局做完筆錄後，阿美陪阿滿回家之後沒多久，就查覺到門口和廚房有異樣。阿美順勢掏出一張天師符，壓在了廚房的後門。那天師符在凡人眼中看似無異，但在瘦小鬼的眼裡顯得格外恐怖，宛如一把利劍緊貼著瞳孔，隨時刺穿！瘦小鬼耐不住天師符的壓力，跑了出去。胖小鬼吃得正香，全然不理地繼續吃著。
瘦小鬼衝出門外，迎頭撞向一隻粗壯的手臂，倒了下去。那粗壯手臂的主人轉了轉手腕，看著他。
餓…餓鬼！媽呀！瘦小鬼褲底一濕大吼著。
餓鬼張開那血盆大口，吐出臭氣說道：過來！伸手一抓，將這小物捏在股掌之間。救…命…，微弱的求救聲漸漸消散在餓鬼手掌裡面。胖小鬼似乎比剛才又大了幾吋。聽到了瘦小鬼哀號，趕緊順手抓住了一塊滷肉，衝了出去。那幽暗的眼睛隔著門看著他，嚇得祂一大步摔了回去，顫抖了起來。出來！給我出來！餓鬼怒道。餓鬼搆抓不著，舉起了半損的白骨杖，指向胖小鬼。
你再不出來！我連你一起把這破爛房子轟爛！餓鬼吼道。
胖小鬼求救無門，出不了正門，於是跑回了廚房。祂看見廚房有一扇後門，雙手互拍得大叫。像平常一樣，胖小鬼那頭一股腦兒地撞向門！正巧撞上了阿美貼的天師符，胖小鬼瞬間彈飛了出去，翻滾數圈，頭破血流。胖小鬼雙手撫頭，哀號地大叫。那餓鬼聽聞胖小鬼哭聲，更加氣急敗壞了起來。
五、四、三、二、…餓鬼倒數了起來，漸漸舉起缺了半截的白骨杖。
一！
一！可惱啊！我轟死你！
餓鬼止不住怒氣，一手打下骨杖！骨杖雖然不足千斤，但百餘斤墜落依然威力十足！轟！一聲就將正華家打了個粉碎。屋瓦散落一地，到處都是！現場冒起了陣陣煙硝味，數個瓦斯桶已然破裂外洩！那半損的電器、電線觸動了火花，瀰漫四周的瓦斯燃燒了起來，一聲驚爆！餓鬼將手上捏著的瘦小鬼擲了出去，哈哈大笑地離開了。
附近的鄰居趕緊報警，不一會兒消防隊就來滅火了。火勢之大，依時間難以撲滅。圍觀的群眾們看得心驚膽顫地，一旁的老奶奶雙手合十為正華家祈禱了起來。警察遍尋不到任何屍體，就拿起隨身的PDA，尋找了屋主資料。
胡孫阿滿。啊！早上來報過案那位。一位年輕的警員說道。
那ㄟ安捏！哀！不幸啊！
因刀最近鳩雖ㄟ。係啊！係啊！
觀看的鄰居紛紛議論了起來。
有個女警說道：早上我看阿滿姨跟阿美嬸一起回家，想必阿滿姨在阿美嬸那邊吧！
那年輕警員打電話詢問了阿美嬸，阿滿姨今天果真留宿在她家。
阿美十分敏感，尤其是對靈異的部分，除了有些陰陽眼之外，她甚至還有預知的功能。阿美能夠作夢，夢到即將發生的大事。正華出事前，所以發生的事情，早已出現在阿美的夢中。只是事情發生之前，她不敢對他人胡言亂語。好幾次遇見阿滿，阿美總是想說，又把話收進肚子裡。阿美心想：是福不是禍，是禍躲不過。命也！後來事情果然發生，讓她愧疚不已。好友兒子的死訊早已預告她，但卻沒有絲毫作為。今天晚上餓鬼作祟的事情，阿美也已經夢見多次。這一次，她依然選擇了不告知，但是偷偷地將阿滿帶至她家過夜，避開此劫。
阿美啊！我想回去看看。阿滿姨聽聞消息後，難過地說。
不用擔心！你好好睡一覺。今後，我會好好幫你一幫！阿美拍拍阿滿的後背，認真地說。
阿滿看她這麼堅持、自信，也就閉上那沉重的雙目，睡了過去。眼角一滴淚珠滑落，看得阿美很不忍。但阿滿姨真得累了，很快地就睡著了。阿美一旁看著她，一邊擦拭著眼淚。一件件預知夢都依序發生，如果真是如夢一般，那正華可能就真得慘遭不測了。阿美想到這，卿卿地撫拍著阿滿的背，暗自啜泣了起來。
消防隊怎麼樣就是無法根滅火苗，時間越拖越久，連看熱鬧的鄰居都耐不住眠意，哈哈嘴、拍拍屁股回去睡了。那熊熊火光燒得正烈，閃爍不停。火鬼聞到那陣陣煙硝，張開了雙眼，跳了起來！
天啊！好大的火！
這火大到火鬼都不得不驚訝片刻。祂趕緊舞動身法，向正華家飛了過去。文判看見火光大作，驚覺這場大火來得詭異，停下腳步。
那方向？胡正華家！糟了！
文判已猜到一二，食指、中指緊扣，念動咒法！
瞬！文判一聲疾呼。換作螢光，飛向正華家。
火鬼早了一步到，看見這熊熊惡火，吞噬其中。
火鬼：這火，凡人是滅不掉的！該死！是冥界之火啊！
火鬼雙手一張，吐出真咒！火海翻焰，浪不止息！
收！收！
火鬼火法高超，又與火有生死之緣，自然能夠收服這異常之火。那翻騰的火浪漸漸消退，消防人員依舊灌著大量的水降溫。
火鬼見勢，雙掌一闔，閉眼頌道：火神咒，靈動四方！祝融襲擾！祖降恩賜，佛賜神恩。沐與春風，應龍借水！速速退去業火！速速退去！頌咒之後，火海即消！火鬼耗盡氣力，癱坐在地。
火鬼不知道，這一場火不過是引祂來的釣餌而已。隨後一掌伸出，掐住祂那細嫩的身體！
餓鬼緩緩從暗處走出，用力一捏！火鬼全身癱軟，無力掙脫。眼神盯向餓鬼，疑惑了起來。
你…怎麼可能？你不是…已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了嗎？火鬼癱軟地說。
哼！我就是來找你報仇的。你那貼心的兩小鬼已經死去，現在換你了！餓鬼哈哈大笑說著。餓鬼指向正華家廚房，一眼不屑地睥睨。隨後高舉骨杖，指向廚房。火鬼嬌喘著嘗試掙脫，一邊說道：你殺了胖瘦小鬼，我饒不了你！但此刻的火鬼有如獅子囊中獵物，只有任憑宰割的份！
隨後一股仙氣打來，餓鬼趕緊伸手一擋，彈飛了出去，手上的火鬼也甩了出去！
他狗娘養的！誰啊？餓鬼吐了一口黑血，一個重心不穩，癱坐在地！濃濃黑血散出陣陣惡氣。
數顆星晨飛散，渾聚眼前。那一股清香之氣，油然而生。火鬼聞此熟悉香味，抒心不少。晃動的光影緩緩靠前，慢慢散去。顯露出一名俊俏男子。
小…閻羅！火鬼一聲驚喜說道。餓鬼驚訝地抬不起頭，低眼瞅著。小閻羅見火鬼癱坐在地，走了過去。
來！溫柔的話調讓火鬼意亂情迷地伸出手來。小閻羅扶起了火鬼，將她靠在一旁樹下休息。轉身過去，面向餓鬼。
一句冷語說道：好臭！
餓鬼本欲張口說話，聽小閻羅這麼一聲，又吞了回去。
十八層地獄…你不是應該在那？為什麼你在這裡？小閻羅那冷酷的瞳孔看著餓鬼說。
餓鬼如何逃出的，祂自己當然心知肚明，不敢多說。事實上，餓鬼羈押那天，早已有人在外等候大駕。那餓鬼不是一般身分，屬下眾多，加上又是府城隍的某位親戚，讓祂底下的妖怪、鬼怪們十分敬佩、畏懼。因此，這些鬼怪們密謀，找來道行更高的鬼來助陣，其中就有一位山鬼。那山鬼道行不下三千年，早可修練成人。但卻好於珍奇異寶，加上和餓鬼有些交情。鬼怪們一鼓譟，也就跟著來劫囚。
山鬼看鬼差們押解著餓鬼緩緩走進，夥同幾個鬼怪們躲在暗處，待鬼差們走近時一同出手。山鬼力大無窮，拔山倒樹而來！一個高舉手，打下便是天搖地晃、寰宇撼動！鬼差們承受不住，散射開來。一名鬼差持鋼刀斬了過來，山鬼手凝神威，一個掌刀就將鋼刀揮斷。順勢一拳，將鬼差轟了出去。其他鬼怪看山鬼如此神勇，便不敢出手，一旁看著山鬼一人獨唱大戲。不到十回合，所有鬼差倒落在地，口吐鮮血。
餓鬼看著山鬼，嘴角微微上揚。知道自己即將脫困，先前的恐懼已然消失，露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。山鬼看鬼差們已無力反抗，走了過去，伸手觸摸囚車。啪吱一聲！囚車閃爍陣陣異光，山鬼感覺一股劇痛，縮了手，斜眼一瞅。
捆仙索？呵呵…山鬼查覺到車上繩子，脫口便說。
餓鬼聽聞是捆仙索後，慌了起來。那捆仙索是仙界法寶，由太乙真人煉製而成，金鋼不壞。綁定目標後越是掙扎，鎖得越緊。山鬼心想那文判用捆仙索綁住餓鬼，必然料定有今日劫囚一事。山鬼內心有些顧忌，怕自己也陷入麻煩了。
山鬼，你搞啥？快住我脫困啊！餓鬼吼道。
捆仙索太過厲害，誰人解開？山鬼一股勁地推辭不肯。
餓鬼不敢置信，剛剛那威猛無比的山鬼，竟解不開一條繩子。氣得餓鬼雙拳一握，亂揍了起來，捆仙索越缚越緊。山鬼猶豫萬分，不再出手，冷眼看著。周遭鬼怪們靠了過來，望著無可奈何的捆仙索。餓鬼驚覺囚車因繩子越鎖越小，停住了手，兩股惡眼緊盯車外的鬼怪們。
山鬼大人，您沒辦法嗎？一旁的小餓鬼問。
這捆仙索是文判施法鎖住的，我沒辦法解。山鬼還是搖搖頭說道。
小餓鬼聽聞後，雙眉一皺，雙手緊握山鬼，一臉愁容地看著。求您啦！想想辦法。小餓鬼倒是有情有義。這小餓鬼是餓鬼的跟班，偶然間相遇的，小餓鬼生前原是流民，餓死街頭，死後便在餓鬼地界上討食。有一回，好不容易撿到了半根餘香，正準備要拿走，一名食魂鬼走近過去，一手抓住了那半隻餘香，一口吃掉。另一拳痛打小餓鬼，要祂滾開。小餓鬼逃命似地奔出，撞上了迎面走來的餓鬼，餓鬼問道：慌慌張張的幹什麼？
小餓鬼應聲：我…的香被搶了，又被打了一頓。
餓鬼：這個地界不是你的地盤嗎？
小餓鬼不敢作聲，低頭不語。餓鬼道行已久，好管閒事。就把自己當成地方官一樣，喜愛出鋒頭。一把抓住小餓鬼，怒找食魂鬼論裡去。食魂鬼用完那餘香，正要離開時，被餓鬼一手拉住，拖了回來。餓鬼看那食魂鬼一臉驚恐，更是得意。不說半句話，就痛揍了起來。從此之後，小餓鬼就跟隨在祂左右，成為一名忠心的奴僕。
小餓鬼看山鬼不作聲，便慢慢走進餓鬼囚車，用手一觸。啪吱！山鬼看見後，笑著說：有個辦法！只要你肯…。小餓鬼趕緊拉長了耳朵，仔細聆聽。
也是不難，你將道行付之一炬，與捆仙索同歸於盡即可。山鬼笑道。
小餓鬼猶豫了，心念著祂的兩百年道行，手又縮了回去。
餓鬼怒道：快點！冷酷的雙眼看著小餓鬼，逼得小餓鬼再次伸手。餓鬼又說：沒有我，哪有你這兩百年道行？小餓鬼感激涕零，自知無以回報。看了冷酷的山鬼、餓鬼一眼後，一頭撞向捆仙索。當場血肉噴發，化為烏有。
小餓鬼血染囚車，捆仙索上的咒法被鬼血覆蓋，暫時失去了效用。山鬼見狀，本欲伸手拉繩。餓鬼搶先一步，頂撞囚車，囚車一下子裂散開來。那囚車本就困不住餓鬼，全是仰賴捆仙索鎮壓，方有成效。
餓鬼脫困之後，挺身而立，嘴帶微笑。山鬼看餓鬼脫困後，便趕緊快步離開，不發一語。周遭鬼怪們趕緊過來，盡跪在側，叩首朝拜！
做得好！死得好啊！
眾鬼怪們！我們走！哈哈！
餓鬼狂笑著說。那笑聲撼動四方，餓鬼們擁簇著大王，唱唱跳跳地回到老窩去了。
餓鬼看著小閻羅，有些恐懼，不敢透露脫困過程。小閻羅手聚聖光，走向餓鬼。緩步說道：既然你逃離囚車，那我就親自將入打入十八層地獄。餓鬼的恐懼逐漸轉為憤怒，抱緊雙拳。未等小閻羅走近，便一拳打向。小閻羅閃得十分驚險，一股仙氣打向餓鬼，餓鬼再次跪地，臭血四溢。餓鬼道行極高，但是小閻羅有仙氣加持，一般鬼怪難以對抗。火鬼本來有些擔心，看小閻羅這般書生氣質，怎想到功夫甚好？眼前情景讓祂鬆了一口氣。餓鬼單手一撐，站了起來。擦了擦嘴角黑血，轉轉臂膀。小閻羅雖然仙氣加身，但論起經驗、道行實在是不如其他的仙班同仁。
餓鬼知道小閻羅神威，一人難敵。早已夥同其他鬼怪，打算一同擊倒小閻羅。
餓鬼還未出手，黑影中立即衝出五名惡鬼，威猛異常！撲向了小閻羅，小閻羅趕緊轉身迎敵，手聚聖光。一神五鬼交戰的十分激烈，一時間難分勝負。餓鬼看著小閻羅難以脫身，慢慢走向一旁喘息的火鬼。火鬼依舊癱坐在地，難以行動。餓鬼邊走邊舉起巨杖，哈哈笑著。五鬼纏鬥小閻羅，小閻羅越戰越勇，五鬼已漸漸支撐不住。小閻羅一眼瞅見餓鬼逼近火鬼，急得聖氣噴發，雙手劃舞。一道道仙氣噴發出去，戰得昏天黑地的夜晚光芒四射，宛若天明。小閻羅施展聖罡破魔法，一股聚氣彈射，擊退五鬼，倒地不起。
小閻羅趕緊追向餓鬼，助援火鬼。突然一拳擊來，小閻羅慌得閃避不及，應聲倒地。這拳力大無窮，難以支撐，小閻羅口吐真血，趴伏在地。如高山般黑影站立跟前，紅橙的月光一照，顯露出來。
山鬼…？餓鬼先是一驚，忽然笑道。
好啊！好啊！哈哈哈！山鬼回望著餓鬼，餓鬼越笑越狂說。
火鬼看見小閻羅倒地不起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，兩淚紛紛落下。餓鬼更是開心，這些天的怨氣總算吐得乾淨，舒爽萬分。小閻羅一手支撐，挺身而立。小閻羅縱使有聖光護體，這力拔山河的一拳痛擊，也足以讓祂重傷。餓鬼看小閻羅如此狼狽，便不管眼前的火鬼，衝了過來，一邊舉起骨杖，準備來個迎頭痛擊！小閻羅一手撫住劇痛無比的腹部，一手聚發聖光，心念咒法。山鬼未等小閻羅聚念神力，施展渾身巨力，再一拳打向小閻羅。小閻羅一手頂住如雷轟頂的骨杖，山鬼再補一拳猛擊，小閻羅支撐不住，彈飛出去。護身聖光退散，天地間頓時暗了下來，昏天暗地。火鬼雙手摀臉，哭吼著。四周鬼怪無不對此情景感到恐懼。眼前，統治這地界的王，已被祂們打敗，無力再戰。餓鬼、山鬼經此一戰，更添自信。餓鬼竟將小閻羅一手高舉，向眾鬼怪炫耀此一成就。山鬼一旁雙手插腰，接受底下歡呼。
餓鬼！餓鬼！
山鬼！山鬼！
現場鬼怪們高喊了起來，新王者！新的管理者已然出現。
[第五章] 惡鬼聯擊 完
待續
[FB]箴情箴意-傑森Sung的Fun文史製作2017/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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